人总是在攀比与焦虑之间活着。
自从陪着乔芝去面基之后,宿舍里的姐妹们似乎被都桃花笼罩,接连脱单要么也离脱单不远,唯独文殊宛无人问经。她虽然自我调侃嘴上说着没关系,应该是自己的机会未到。但在跟着舍友们出门被要微信,或朋友介绍对眼之后。她也在焦虑着自己是否是因为性格,又或者是外貌不太出色而导致。
在各种以标准衡量一切的主流时代,人们建立起自己的评估框架,对外界的评价保持敏感而多疑。在自己的世界与外人的世界制造焦虑恐慌,对着社会畸形的标准来衡量大多数。即使想要摆脱,但也会被无形中被套路进去。
在文殊宛结束口嗨而进行实践开始,全宿舍都在为之而高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深思熟虑还是冲动行事做的决定。
周末早晨因为普通话考级,文殊宛她们被迫早起。本以为要很久,结果结束时也才八点多要九点,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去食堂吃个早餐再回去睡觉。周末的食堂人很少,有的也是打包回去而不是选择在这冰冷的铁桌椅上就食。
吃饭的时候众人又聊起,文殊宛脱离频道,独自看向食堂窗口,两个穿着玩偶睡衣的男生正在打包,其中一个是粉色兔子,另一个是黑色恶魔,只觉得有趣,而且之前也遇见多回。
乔芝发现了猫腻,顺着文殊宛的方向看去,两个穿睡衣的人。其中一个身高应该一米八左右,头发是睡醒没梳的乱,戴着一副银丝边框眼镜,另外一个因为背对所以看不大清楚。文殊宛似乎没有察觉,是到乔芝整个身体贴上来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是多么赤,裸。
“你喜欢那个?我去帮你要联系方式。”乔芝的手指在桌底下暗戳戳的指向了那边。文殊宛自然也不好在掩饰什么,俯身在乔芝的耳边悄说:“粉色的。”
乔芝要上前时,文殊宛还要她打包票不要暴露自己,才肯放她前去。她一副了然的神情,手里的包子三两口塞进嘴里,兴致冲冲地跑去,她比文殊宛本人还要激动。
乔芝帮她要到后还不忘调侃一波:“铁树终于开花,而不是骗人的幌子。”
回宿舍的路上对方已经通过了好友请求,并且发来一个小女孩打招呼的表情包。他们之间距离没有多远,文殊宛加快脚步走到前面,然后放慢速度转身过来看靳墨她们有没有跟上。
拙略的演技在众人眼里是欲盖弥彰。
文殊宛视线转移,两人的眼神恰巧对上。易辉博的眼里有一张渔网,隐藏在墨色的深眸里,它吸引海底经过的游鱼都去探寻,悄无声息制造完美幻境。两人走近时文殊宛届时都不知道如何站立,每一个动作里都透露着紧张,他很自然的和她点头示好,嘴角的弧度似乎也是精心设计。
她明明是一个冷静头顶的人。
他们走远后靳墨上前拉住文殊宛的手,惊呼道:“发烧了?怎么这么烫,感觉你整个人都烧起来了。”文殊宛摇了摇头,拉住靳墨的手挎在臂弯。
春天的花会反季开在秋天,在满目萧条里,夺取了菊的淡雅,一抹红得招摇,也格外惹人珍惜。
快速坠入爱河的人似乎都有一个通病,所有情况在文殊宛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天到晚易辉博的名字挂在嘴边,关于他的一切都是美好,已经自我代入角色并大胆幻想一些情侣之间会发生的故事。当然,在浅谈之后也了解到对方并没有喜欢的人之后才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攻略。
陈屿丞最近的课程步入正轨,也减少了和文殊宛之间生活琐事的交流。
周末中午,陈屿丞睡到十一点多才起床,昨夜和舍友们一起对着电脑研究孤本,激动到半夜还没睡着。
打开微信,文殊宛的小作文占满整个屏幕,他看完之后就再也坐不住,马上从床上翻下,过程还崴了一下脚但这完全不影响他的行动能力,舍友们都还在床上,一脸疑惑的趴在床边看着他忙碌,然后又突然像发条暂停一样瘫坐在位置上。
他没见过如此认真的文殊宛,感情细腻且带着点羞涩,像是情窦初开,陈屿丞慌了神。
“你怎么了,不会昨晚激情劲还没过,又想了吧。”此话一出,整个宿舍炸开了锅。
男生之间的反常行为总会被无趣的笑话给代替。
陈屿丞揉搓着脸,怀疑是自己看错,但是手机消息还是停留在哪里。看来文殊宛真把他当作热心听众对待了。
“妈的,猪拱白菜,人家白菜没熟呢!”
此话一出舍友们也了解了个大概。
十月底的南方开始刮起萧瑟的秋风,装饰环境的植物也失去了颜色。三两枝头相互交谈为何彼时的秋天比去年要来得早。背景也只有云调染的灰白和几只疾驰的雁,连湖都是死的,鱼也不愿意激起涟漪。
夜晚。
易辉博和文殊宛约好一起晚上夜跑,此时他就在楼下等待。文殊宛下楼梯的时候都是蹦着的,快到大厅时还深呼吸了好几次,然后调整好笑容去面对。易辉博今晚穿了一个运动套装,里面是白色T恤,和那天早晨看到的完全是两个人。
“会不会等的太晚?”
“不会,我也才刚到。”
“平常出去玩嘛?”
“还好。就一直在宿舍宅着也不经常出去,市区也没有去过几次。”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文殊宛偶尔会抬头与他眼神交流,但触及之后又会很快的望向别处,手背在后面扣着指头,呼吸也比平时要急促,她努力扮演着一个温柔的角色。
易辉博要比她放松的多,一手插在裤袋,另一边不经意的扫动她的衣摆。他保持着一个上帝的姿态,从上方洞察着文殊宛的一切,并在心里默默形成一个档案进行存储他认为可以在宿舍之间成为谈资的事情。
他们不在一个段位。
五公里两个人跑了大概半个小时,文殊宛跑完跟没事人一样,易辉博跑完整个人靠着墙壁连喘着粗气,摇头感叹自己要多加锻炼。
他起身时想要借助文殊宛一个支点,自然而然的把小臂搭在她的肩上,但在落下那一秒,文殊宛像触电一样跳开,双手局促的不知道如何安放。她尴尬的解释道:“我不太能接受不熟悉的人和我肢体接触,我并不是对你不满,只是太突然就。”一时间的语无伦次她找不到掩盖物让自己冷静,最后她只能让易辉博先回去。
冲动一时热忱的是满的,但经过推敲,这经不起推敲,推敲开始的那一刻理智就会冲上思考的顶峰。
秋天刺眼的红开始不自觉凋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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